多年以后。
何雨柱站在四合院的院子中心上,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,映出一片金黄。
他轻轻叹了口气,转身回到客厅,目光落在茶几上那张泛黄的照片上——那是他和纪淑芬在黄山迎客松前的合影。
照片里的纪淑芬笑得灿烂,而他则搂着她的肩膀,眼中满是宠溺。
退休后的生活,原本是他们期待已久的自由时光。
何雨柱改革开放之后拼搏了10年,攒下了一笔不小的财富,足够他们后半生无忧无虑地生活。
于是放权给儿子何子明,开启了退休生活。
从退休的第一天起,他就带着纪淑芬开始了他们的“游山玩水”计划。
他们去过江南水乡,泛舟西湖,看杨柳依依;也去过西北大漠,感受长河落日圆的壮阔;还曾远赴海外,在巴黎的塞纳河畔漫步,在瑞士的雪山脚下小住。
纪淑芬总是笑着说:“柱子哥,咱们这日子,真是神仙过的。”
何雨柱也总是点头附和,心里却想着,只要她开心,去哪儿都行。
他们像一对年轻的恋人,重新体验着生活的美好。
何雨柱甚至学会了拍照,只为记录下纪淑芬每一个开心的瞬间。
他们的相册里,堆满了笑容、风景和回忆。
然而,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。
就在他们计划着下一次旅行——去敦煌看日落的时候,纪淑芬在一个平静的夜晚,静静地离开了。
没有预兆,没有痛苦,就像她平时睡觉一样,只是这一次,她再也没有醒来。
何雨柱发现的时候,天还没亮。
他像往常一样早起,准备给她泡一杯热茶,却发现她的呼吸已经停止。
他愣在原地,手中的茶杯“啪”地一声掉在地上,碎了一地。
他颤抖着去摸她的脸,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崩溃。
“淑芬……淑芬?”他轻声呼唤,仿佛怕吵醒她,却又希望她能睁开眼睛,像往常一样笑着对他说:“柱子哥,你又大惊小怪。”
可是这一次,她没有回应。
殡仪馆的人抬走遗体时,他死死攥着那枚翡翠镯子。
这是他们金婚那年买的,纪淑芬总说玉能养人,现在倒像是她把半辈子精气神都养进了玉里。冰凉的玉璧贴着手心,像握着一汪凝固的月光。
殡仪馆的化妆师要给纪淑芬涂胭脂,何雨柱抖着手抢过粉盒:\“她最讨厌大红。\“
描眉时才发现妻子眼角多了道皱纹。
骨灰盒最终选了紫檀木的——和他们结婚时那对木梳同料。
葬礼很简单,纪淑芬生前不喜欢热闹,何雨柱便只请了最亲近的几个亲友、徒弟。
他站在墓碑前,看着上面刻着的名字,恍惚间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。
昨天他们还在一起吃饭,她还笑着说要试试新学的菜谱,怎么今天就只剩他一个人了?
回到空荡荡的家里,何雨柱坐在沙发上,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。
茶几上还放着她没织完的毛衣,阳台上是她精心照料的花草,厨房里还留着他们昨晚用过的碗筷。
一切都仿佛还在昨天,可她却已经不在了。
他开始整理她的遗物,每一件衣服、每一本书、每一张照片,都承载着他们的回忆。
他翻到了一本日记,是纪淑芬偶尔写下的随笔。
他小心翼翼地打开,发现里面记录的全是他们一起旅行的点滴,还有她对他的感激和爱。
最后一页写着:“柱子哥,这辈子能和你一起看遍山河,是我最大的幸福。”
何雨柱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。
他紧紧攥着日记本,仿佛这样就能抓住她留下的最后一点温度。
95号四合院突然变得空旷。
何雨柱翻出泛黄的相册,1958年国营照相馆的结婚照上,纪淑芬的麻花辫扫着他中山装第二颗纽扣。
往后翻都是相机打印的照片:他们在三亚潜水的荧光合影,丽江客栈院墙上的并排手印等等。
接下来的日子,何雨柱过得浑浑噩噩。
朋友们劝他出去走走,散散心,可他哪里都不想去。
曾经他们一起规划的那些旅行,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,还有什么意义?
葬礼后连续三十三天,何雨柱每天清晨都去早市买刚炸的油条——纪淑芬生前总嫌他买的凉了不脆。
卖油条的老张头见他天天来,悄悄往袋子里多塞一根:\“老何啊,趁热吃。\“
后面的话被油锅沸腾声吞没了。
其实纪淑芬都六十六了,可在何雨柱心里,她永远停留在踮脚摘蓝印花布的那个黄昏。
何雨柱站在落地窗前,望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。
秋风扫过,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飘落,就像他此刻的心情,空落落的。
他下意识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——这是纪淑芬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,内圈还刻着两人的名字缩写。
自从上个月办完丧事,何先生就常常这样一站就是大半天。
书桌上摊着本相册,最新那页贴着他们在杭州旅游的照片,纪淑芬穿着碎花长裙,笑得眼角堆起细纹。
何雨柱记得那天特别热,她非要吃西湖醋鱼,结果被鱼刺卡了喉咙,急得他差点打120。
窗外,夕阳正把石榴树的影子拉得老长,就像多年前那个傍晚。
他恍惚看见纪淑芬站在晾衣绳下,蓝印花布在她身后翻飞如蝶。
腕间的翡翠镯子碰出清脆的声响,和着远处传来的评弹唱腔,在暮色中悠悠荡开。